【序】輕飄飄年代

經常可以聽到「這個很有趣」「那個很有趣」，好像因為有趣，所以每個人都必須去瞧瞧才對。我時常在想，一本小說、一部電影或一個什麼，除了有趣之外，到底還剩下什麼呢？

有位長輩跟我說，他覺得我的文字已經有一定的水準，但是內容不夠深刻。這似乎是整個時代的現象，情節輕飄飄的，感動是輕飄飄的，什麼東西都是輕飄飄的。活在輕飄飄時代裡頭的我，寫出來的故事輕飄飄的，讀了這些東西的人們也變得輕飄飄，甚至只能接受輕飄飄的東西了。是這樣嗎？

不過我寫作的動力，其中之一的確是有趣。在小說裡面，我可以是男的，也可以是女的，可以愛女人，也可以愛男人。我可以過著許多不同的人生，做些不敢做的事情，到從未去過甚至不可能去的國家或世界。

我試著尋找更深刻的靈感，不過如果一切都是輕飄飄的，想要讓其變得沉重，反而非常矯情。但是如果換個方向來想呢？沉重的熱汽球或飛機，雖然駝著幾千噸的重量，卻能輕飄飄地飛上天際。就像這樣，雖然只是輕飄飄的情節，仍然可以承載起屬於這個時代的深刻思考吧？

我期待自己的小說，除了很有趣，還能傳達一些更有深度的什麼，而不光是讓人忙著解開小說裡頭的隱喻和謎題，或是滿足一個不可能的期待。小說就像是一個導遊，以完整的劇情帶著人們走過一回感動之後，最主要的還是讓人們回到生活之後，能夠更熟練於體會自己的人生，感動於人與人的互動。

在文學評論的眾多觀點之中，有個論點是︰「作者是作品的第一個讀者。」我滿喜歡這個觀點。如果作者只是作者，那麼讀者不過是個旁觀的聽眾。就因為作者不是高高在上的作者，而是站在人群之中的第一個讀者，所以創作之中所思考、所成長的種種，就更有可能再現於第二個、第三個……讀者身上。

希望和我一起閱讀之前之後的你的人生，的確和我一樣，已經走向一個更好的方向。

2003.03.04
緊張地筆於主管身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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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序】輕飄飄年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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骨之聲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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